周蕙兰回家路上,再次找了邮局付费打电话到部队。
这次接电话的战士一听说是她的名字,就头疼。
马上就对着话筒道:“吴副团长出长期任务了,这半年都不在。”
这套说辞也是吴裕安交代的。
永远不接周蕙兰的电话了。
她祸害吴副团长的事,众所皆知。
以至于首长们发话了,以后想和资本家小姐结婚的,一律不批准。
资本家小姐生活不接地气,容易闹事,后宅不宁,影响男人保家卫国。
周蕙兰闻言疑惑:“他去哪里了?”
“保密,不能告诉你。”战士冷冰冰道。
“我给他写信,能收到吗?”
“不能。”
“以后别打电话过来。”
电话那头说完就挂断了。
周蕙兰琢磨着姜念说的话:联系不上就是不爱了?
难道吴裕安真的不要我了?
不,绝对不可能。
他要是真的不爱我了,后来为什么会通知我大哥去救我?
她心里仍然存着一丝侥幸。
也许,等吴裕安回来之后,就会来看她。
过去的三年,吴裕安多爱她啊,只要在家,把洗衣做饭的活全包了,好吃的都先给她吃。
她要是闹情绪生气了,罚他跪洗衣板,罚他站院子门口,他都二话不说照做。
吴裕安还说过娶到她一辈子圆满了。
且等着吧。
半年,也不算太久。
她要养精蓄锐,重新变白变美。
让吴裕安再次对她一见钟情。
可惜,付完电话费,口袋只有几毛钱了。
她拿小镜子照了照自己憔悴发黄的脸,很是郁闷。
没有粮票。
想去国营饭店改善伙食都不能。
只能郁闷回那个破屋子。
她现在要肩负全家人的做饭洗衣任务。
侄子侄女辍学了,每天去海边捡海鲜。
因为不捡东西,家里没荤菜吃。
周蕙兰回到那个破旧的出租屋,看着低矮斑驳掉皮的墙,厌恶得不行。
这个房子,和狗窝差不多。
一大家子住不开,她晚上只能睡厨房,还是地板。
先到最近的遭遇,心酸不已。
要是父亲还在,她绝对不至于沦落至此。
二哥把她从海城接回来后,全家人都给她脸色。
大嫂二嫂不时讥讽她是蠢货,看到她就拉长了冷脸,翻白眼。
侄子侄女也不尊敬她这个姑姑了。
越想越伤心。
愤恨交加。
哥哥嫂嫂太过分了,以前她是团长夫人的时候,说话都带笑。
现在,她离婚了,丢了嫁妆,全都骂她愚蠢。
一点都不念亲情。
就是欺负她现在没钱没靠山。
你不仁我不义。
趁着着家里没人,周蕙兰翻大哥大嫂的箱子。
找到了两条黄金。
还有若干黄金首饰。
没看到还好,看到这些好东西,气死她了。
有钱还装穷,还去码头搬货?
故意在我面前装穷是吧?
那我就拿去换钱买好吃的。
她把东西揣在怀里,就去找黑市的人换钱,换粮票和米面。
这个黑市也是她最近发现的。
那个黑市的人见她有这样的好东西,心中震惊不已。
咬了咬金条,是真的。
“以前卖过吗?”
“没有。”
得知她没有交易经验,这个黑市的老板心里狂喜。
故意压价。
“你知道现在黄金是不能私人交易的,我收了,要冒很大风险的,以后也不好出手。”
“这样吧,给你二百块钱一条,怎么样?”
周蕙兰想着自己没钱,便答应了,二百块钱也不少。
两条黄金,换了四百块钱。
大嫂的首饰,她换了两袋米,两袋面,三斤猪肉。
黑市的人还热情地安排了一辆板车,帮她送回去。
晚上,周大哥和二哥回来,闻到了久违的猪肉香味。
以及米饭香味,很是讶异。
“蕙兰,你哪里买的肉?”
“黑市买的。”周蕙兰有些得意道:“我还买了不少精米和细面。”
周大哥更惊讶了:“你哪里来的钱?”
周蕙兰胡扯道:“我找以前认识的军嫂借的,姜念你知道吧,霍团长媳妇,以前我邻居。”
“她能借你那么多钱?”
“我们以前关系好着呢。”
一家人将信将疑吃了顿好饭。
几个侄子侄女还夸姑姑有本事,既能借到钱,还能找到黑市。
晚上,大嫂洗澡后,打开箱子翻看金条,忽然大声嗷嗷叫。
“金条!我的金条,谁偷走了我的金条!”
“我的金镯子,金戒子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