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舟最终还是要顾及自己老顾客心情的。
“你们肚子饿吗？”
“不饿！”
大家眼神亮晶晶，不少人拍视频拍得不亦乐乎，甚至还在小声议论。
“你说他第二次能成功吗？”
“那肯定不能啊，这差距太大了了耶。”
“……”
看热闹果然是人类的天性！
行吧。
顾客都不喊饿的话，那这小子想尝试在让他尝试一下吧。
许舟其实对这个挑战没太大的感觉。
反而在他执着于要重复的再去改善自己的炸牛排食谱时，倒是有了一丝欣赏。
执着做一件事的人，身上的那股执拗劲总是能让自己感觉到一种心气和生命力。
朝气蓬勃。
就像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大部分人都眼神里带着期待。
自己之前的世界就像是这个世界的对立面。
经济不好，大环境差，大家都很绝望。
已经很少能看到这样的一种心气了。
…
那边的张万秋整个人就像绷紧的弹簧，眼睛里此刻只看得到沸腾的油锅。
油锅里牛排滋啦啦的响。
想到许舟牛排是金黄的颜色，他也想要这样的颜色，忍不住也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一到金色就立马捞出来。
可炸出来尝了一口发现…
牛排外边虽然接近了金黄色，但是咬上一口，炸衣的味道却是软又塌且油腻的。
像一块金黄色糊在一起的面饼。
张万秋目光呆滞，有些崩溃。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它也是金黄色啊！”
人和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吗？
就像这个牛排。
哪怕努力炸成金黄色.
可也依旧只是表面看起来颜色接近。
实际上却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
许舟只是看了一眼，就感受出来了他此刻牛排的状态。
下意识的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因为你刚刚是全程小火炸。”
“全程小火炸牛排的话，油温过低，你的牛排会持续吸油，炸出来的外壳就不会干燥酥脆。”
“你的方法错了。”
说完之后。
许舟自己都感受到自己对于炸牛排的感知力好像又上升了。
这种感知力就像是…
什么样的材料适合多是度的油温，适合什么面衣。
甚至面衣是不是过厚，以及炸牛排各种细节的恐怖掌控力。
许舟第一次费劲翻出来了炸牛排的菜谱熟练度。
低头一看。
【炸牛排盖饭菜谱熟练度百分之70%……】
“这熟练度确实感觉很有用啊，以前只有第一次仿制烤肉料理刀工的时候关注过…”
目前。
自己到了百分之百熟练度的只有勃艮第红酒炖牛肉这一道菜。
如果是炖牛肉的话。
百分之百的掌控度对于哪怕是用现实中的食材，自己花时间研发炖牛肉的话，应该也能不错。
…
许舟想到这里。
却又摇摇头。
还是幻想食材方便。
不仅能在备餐间里没有时间限制的提前备菜。
菜谱升级了之后顶级幻想食材全都不需要再花钱。
而现实世界的食材因为维度问题，无法带进去系统备菜间。
如果自己研发菜谱，在用现实世界的食材做…
根本没时间睡觉！
对于自己来说，反而不如幻想食材来得方便。
以后如果在考核等其他时候，倒是可以试着用现实世界食材。
…
张万秋的情绪在一次次尝试后越来越绝望。
若是一开始还怀抱着侥幸心理，可听到许舟一次次的指点时，彻底意识到了差距。
“油温过高，会导致表皮焦了，但肉没熟，你要控制它的温度。”
“你牛肉腌制的问题很大，腌制的时候放了过多的盐会导致牛肉炸出来口感变柴。”
“你的牛排打得太薄了，低于一点五厘米的牛排，受热过快，容易导致牛排水份被蒸发得过快…”
一连十几次之后。
张万秋整个人越来越萎靡，最后眼睛都红了。
他站在那，只觉得骄傲都在此刻被击碎了。
十几次的失败。
没有一次能达到许舟炸出来的牛排一半的味道。
…
张万秋绷着一张脸。
想到每一次许舟不仅没有嘲笑他，反而还真诚的给了一些建议。
更绷不住了。
看着许舟那边已经冷了几分的牛排，尝了一口。
心底最后的那一点希冀彻底被打碎。
嘴里的牛排已经冷了。
可依旧是好吃的。
牛肉柔嫩汁水丰富，炸衣轻盈完美，挑不出任何问题。
哪怕已经冷了。
一口下去。
酥脆的口感底下牛肉肉汁依旧全都进入了嘴里，油润生香。
太强了。
许舟强得就如同高山仰止。
张万秋此刻终于明白了江文跟他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了。
为什么他说不要跟许舟做同一道菜。
在这一刻彻底理解了。
所有的自信心灰飞烟灭。
眼前就仿佛有了一座大山，那是一座根本越不过去的大山。
他所渴望的终点，是人家随手炸一份就能出来的水平。
张万秋虽然人还是站着的，可心却已经跪下了。
他声音有些颤抖哽咽。
“我是弱者。”
“我是失败者。”
“我输了。”
“对不起。”
旁边拍照的人都忘记说话了，只是手机记录着这一刻，心生怜悯。
这也被虐得太惨了吧？
就连徐凯都忍不住有些同情，让你跟小许老板比厨艺。
受打击了吧？
小许老板要是不强…
我能天天蹲在这吃吗？
我又不傻。
…
随便用衣袖抹掉眼泪，张万秋梗着脖子。
“你嘲笑我吧。”
“我不如你。”
“远远不如。”
他话一顿，眼神失落：“你的牛排我挑不出任何的缺点，是我炸了无数次都达不到的高度。”
原本以为会被嘲笑。
可却只听到了一句温和的话：“敢于挑战的人，怎么能说是弱者。”
“……”
张万秋呆住了。
抬头一看。
说这话的竟然是许舟。
…
许舟走过去准备开始整理灶台，准备继续卖今天的炸牛排。
看到张万秋眼睛红红看着自己，莫名有些起鸡皮疙瘩。
你这么看着我干啥？
被看得起了鸡皮疙瘩，忍不住试图说话打断他。
“还买第二份炸牛排吗？”
“今天……倒是可以破例让你买第二份。”
请客那是不可能的。
“买！”
张万秋想嚎啕大哭，忍不住想抹眼泪，但还是忍着排队买第二份牛排。
在买到了第二份炸牛排的时候，感受到旁边组员李森那担忧的眼神，他默默拿着牛排吃了一口，然后忍不住又心酸了。
嘴里牛排的味道完美得不可思议，特别是在他亲手炸了十几次都炸不出这个效果的时候…
一口下去。
越发能感觉到许舟炸牛排的含金量。
“真TM好吃！”
许舟：“……”
这小子疯了！
…
许舟的心神都在了自己的炸牛排身上。
每一份熟门熟路的浇汁，递过去。
十几秒的炸牛排出餐速度让一屋子的食客在十几分钟就拿到了热乎乎的炸牛排套餐。
“好吃！”
“小许老板的炸牛排绝了！”
“哎？那个小天才跑哪里去了？”
食客不少人在被科普了之后都知道想跟许舟PK的张万秋竟然还是小天才。
这个认知让他们对许舟的强度有了更高的理解。
安静下来的时候，许舟和里边的食客就赫然听到门口传来了嚎啕大哭的声音。
“我输得好惨！”
“他做得太好吃了啊！”
“这许舟是人吗！他怎么做得这么好吃！”
在门内听得清清楚楚的许舟：“……”
哭成这样？
…
李森忍不住小声安慰。
“组长，也许只是因为食材差距大，所以才显得差距这么大呢？”
可下一秒就被喷了。
“那是食材差距吗？”
“那是水平差距，我菜。”
张万秋说出这句话之后，反而心情诡异的平静了下来。
不在把自己看成是天才，承认了差距之后，心情反而平静了。
“我菜怎么了！”
“菜也可以进步啊！”
说完立马屁颠屁颠的又一溜烟跑到了许舟面前。
“小许老板，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
许舟看着张万秋那一脸诚恳的眼神，总觉得没憋什么好事。
“不行。”
“……”
张万秋眼巴巴：“高手，你还没听我的事呢。”
“那也不行。”
“我想看你炸一次我的牛排。”
张万秋话一顿，毫不犹豫：“我可以在你店里打一个月杂！我只是想尝一下！”
“要工资吗？”许舟迟疑的反问。
“不要工资！”
张万秋把李森揪过来：“我还带一个！”
“真的？”
“包的！”
“行。”
许舟想着店里反正要请人，炸一次牛排给他看看也没什么。
更何况…
厨艺这种事，可不是你看就能看会的。
对于自己现在对炸牛排的熟练度来说。
熟练度越来越高的时候，对于炸牛排，油温，以及各种细节的感知力越来越强。
这也就导致。
哪怕是学自己的食谱，可没有这样细节的操控度，学也是学不出来的。
就像是之前李森那样，画皮画虎难画骨。
不过。
这世界上烹饪手法和食材那么多，自己还是得多学几个幻想食谱。
…
张万秋在听到自己答应了这件事之后，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
“太好了！”
“我保证不反悔。”
许舟忽然想到：“那你要上课怎么办？”
“上课？”
张万秋理直气壮：“马上就暑假了！我的期末课业早就已经完成了！”
许舟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是六月五号了。
淞北大学那边确实除了跟淞南大学的这次交流之后，也快到假期了。
“行，但是……”
“你为什么非得看我用你带来的食材炸一次？”
许舟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