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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小伙子不要太冲动(一)

    暴雨如注,砸在越野车的挡风玻璃上,形成一道道扭曲的水痕。林风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车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只有车灯劈开一道短暂的光亮,照亮前方泥泞不堪的土路。副驾驶座上,摊开的地图被雨水溅湿了一角,那个用红笔圈出的 “黑石村” 标记,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小伙子,不要太冲动。” 出发前,村里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担忧,粗糙的手紧紧抓住林风的胳膊,“黑石村荒废三十年了,当年那场瘟疫过后,就没人敢去了,听说夜里常有怪事发生。” 可林风那时满脑子都是父亲临终前的嘱托,父亲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却眼神坚定:“去找…… 黑石村…… 老槐树…… 木盒……” 话没说完,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父亲的离世像一块巨石压在林风心头,而那句未说完的话,成了他唯一的执念。他翻遍了家里的老物件,终于在一个旧木箱里找到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黑石村的位置。身边的朋友都劝他,父亲的话或许只是弥留之际的胡话,没必要冒着风险去一个废弃的村庄,可林风性子本就执拗,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此刻,他看着窗外越来越密的雨丝,心里却没有丝毫退缩,只想着快点抵达黑石村,解开父亲留下的谜团。

    越野车在土路上颠簸前行,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一人多高的水花。突然,车身猛地一震,林风下意识地踩下刹车,下车查看才发现,右前轮陷进了一个深坑,坑边还散落着几块腐朽的木板,像是很久以前某个房屋的地基。他从后备箱拿出千斤顶,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衣领,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就在他弯腰准备顶起车身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树林里,似乎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林风猛地直起身,握紧了手里的扳手,大声喊道:“谁在那里?” 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和雨点砸在树叶上的 “沙沙” 声。他皱了皱眉,心里泛起一丝不安,难道是自己太紧张出现了幻觉?他定了定神,加快速度换好备胎,重新回到车上。这次,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猛踩油门,而是放慢了车速,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土路渐渐变窄,两旁的树木越来越茂密,树枝在风中摇曳,像一只只伸向车窗的鬼手。又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模糊的轮廓。林风关掉车灯,借着微弱的天光仔细看去,那是一片破败的房屋,屋顶的瓦片大多已经脱落,墙壁上爬满了藤蔓,正是他要找的黑石村。

    他将车停在村口一棵枯死的老槐树下,拿起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电筒和一把多功能军刀,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走了下去。雨水已经小了很多,变成了细密的雨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腐烂树叶的气息。林风打开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一座座破败的房屋,有的房屋门窗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黑洞洞的框架,像一个个张着嘴的怪兽,仿佛要将他吞噬。

    他沿着村口的小路慢慢往里走,每走一步,脚下的碎石子都会发出 “咯吱” 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村庄里显得格外刺耳。突然,手电筒的光柱扫到了一处房屋的墙壁上,上面有一些模糊的痕迹,像是用红色颜料画的符号,符号的形状很奇特,既不像文字,也不像图案,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林风凑近了一些,想要看得更清楚,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 “哐当” 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他猛地转过身,手电筒的光柱瞬间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可那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座破败的柴房,柴房的门敞开着,里面堆着一些腐朽的柴火。“难道是风吹的?” 林风喃喃自语,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定了定神,继续往前走,心里想着,只要找到父亲说的那棵老槐树和木盒,就立刻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林风终于在村庄中央看到了一棵高大的老槐树,这棵槐树比村口的那棵粗了好几倍,树干上布满了深深的裂纹,树枝向四周伸展,像一把巨大的伞。老槐树的树干上挂着一个已经生锈的铁牌,上面模糊地刻着 “民国三十年” 的字样。林风心里一阵激动,父亲说的老槐树,应该就是这棵了。

    他绕着老槐树走了一圈,仔细地观察着树干,想要找到父亲所说的木盒。就在他走到树干背面时,发现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树洞,树洞被藤蔓遮挡着,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林风心中一喜,他拨开藤蔓,将手伸进树洞摸索起来。树洞很深,里面很潮湿,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他赶紧将那个物体拿了出来,借着手电筒的光一看,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木盒的表面刻着精美的花纹,虽然有些磨损,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精致。

    就在林风握住木盒的瞬间,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冰冷起来,原本细密的雨丝也停了下来,四周静得可怕,连风声都消失了。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赶紧将木盒放进怀里,转身就想离开,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哭声,那哭声细细的,像是女人的啜泣声,从老槐树的方向传来。

    林风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手电筒的光柱再次扫向老槐树,可树洞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谁?谁在哭?” 他大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村庄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哭声时有时无,忽远忽近,像是在他的耳边,又像是在村庄的某个角落。林风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握紧了手里的军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心里开始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冲动,不听老人的劝告,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

    林风抱着怀里的木盒,脚步急促地朝着村口的方向跑去,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慌乱地晃动,照亮了脚下坑洼不平的小路。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 的,像擂鼓一样,耳边还萦绕着那阵若有若无的啜泣声,让他头皮发麻。

    就在他快要跑到村口时,突然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手电筒也飞了出去,滚到了一边,光线瞬间变得暗淡下来。林风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赶紧爬起来去捡手电筒,可就在他伸手去拿的时候,却看到手电筒旁边多了一双鞋。

    那是一双老式的布鞋,鞋面已经有些破旧,鞋底沾满了泥土。林风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缓缓地抬起头,顺着鞋子往上看,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他面前,身影被黑暗笼罩着,看不清面容,只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

    “你…… 你是谁?” 林风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握紧了手里的军刀,做好了防御的姿势。那个身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抬起手,指向村庄深处的一座房屋。林风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座房屋比其他的房屋更加破败,屋顶已经塌陷了一半,墙壁上布满了黑色的痕迹,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就在林风疑惑的时候,那个身影突然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林风愣在原地,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疑惑,刚才那个身影是谁?为什么要指向那座房屋?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木盒,又看了看那座诡异的房屋,心里陷入了纠结。是继续按照原计划离开,还是去那座房屋看看?

    “不行,不能再冲动了。” 林风在心里对自己说,刚才的经历已经让他意识到这个村庄的危险,他应该立刻离开这里,而不是继续探寻未知的危险。他捡起手电筒,拍了拍上面的泥土,重新打开,光柱虽然有些晃动,但还是能照亮前方的路。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村口的越野车走去。

    可就在他快要走到车旁时,越野车的车灯突然自己亮了起来,紧接着,车内的收音机也响了起来,播放着一首老旧的歌曲,歌曲的旋律很悲伤,像是在诉说着一段凄凉的故事。林风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越野车,他明明记得自己下车时已经关掉了车灯和收音机,怎么会突然自己打开?

    他慢慢地靠近越野车,透过车窗往里面看,车内空无一人,收音机还在不停地播放着那首老旧的歌曲。林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车门,想要关掉收音机和车灯。可就在他伸手去按开关的时候,却看到副驾驶座上的地图动了一下,紧接着,地图慢慢展开,露出了背面的一行字:“黑石村,怨念不散,入者必悔。”

    这行字是用红色的墨水写的,字体扭曲,像是用鲜血写的一样,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林风的心里一阵发凉,他突然想起出发前老人说的话,“黑石村荒废三十年了,当年那场瘟疫过后,就没人敢去了,听说夜里常有怪事发生。” 难道这个村庄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就在这时,收音机里的歌曲突然停了下来,换成了一阵嘈杂的电流声,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了出来,声音很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一样:“把木盒留下…… 否则…… 你永远也走不出这里……”

    林风吓得浑身一颤,他猛地关掉收音机,拔掉了车钥匙,转身就想离开越野车。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却看到村口的老槐树下站着一个女人,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长发披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正静静地看着他。林风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认出了那个女人,刚才在老槐树下看到的身影,就是她!

    “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风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他握紧了手里的军刀,一步步地往后退。那个女人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朝着他走过来,她的脚步很轻,像是飘在地上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林风看着女人越来越近,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强烈,他突然想起怀里的木盒,难道这个女人是为了木盒来的?他赶紧将木盒抱得更紧了,转身就想往村庄外面跑。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却发现村庄的入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他跑过去的时候,像是撞到了一堵墙,被弹了回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说过,你永远也走不出这里。” 女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冰冷而沙哑。林风挣扎着爬起来,转过身看着女人,心里充满了绝望。他后悔自己的冲动,如果当初听了老人的劝告,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女人慢慢地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想要去拿他怀里的木盒。林风下意识地往后退,可他已经退到了墙角,没有退路了。就在女人的手快要碰到木盒的时候,林风突然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的眼神,父亲的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和嘱托,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林风猛地举起手里的军刀,朝着女人刺去,可军刀却直接穿过了女人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女人发出一阵冷笑,笑声尖锐而刺耳,让林风的耳膜阵阵疼痛。“没用的,你伤不到我。” 女人说,“只要你把木盒留下,我可以让你安全地离开这里。”

    林风看着女人,心里充满了疑惑,这个木盒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个女人一定要得到它?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木盒,木盒的表面似乎在微微发烫,上面的花纹也变得清晰了一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一样。

    就在这时,村庄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林风,快走!” 林风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朝着他跑来,男人的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脸上满是焦急。

    “你是谁?” 林风疑惑地问。“我是你父亲的朋友,他早就料到你会来这里,所以让我在这附近等你。” 男人一边跑一边说,“这个女人是黑石村的怨灵,当年瘟疫的时候,她和她的家人都死在了这里,因为怨念太深,所以一直留在这里,想要找到木盒来复活她的家人。”

    林风恍然大悟,原来父亲让他来找木盒,不仅仅是因为个人的嘱托,还因为这个木盒关系到整个村庄的安危。他看着越来越近的怨灵,又看了看跑来的男人,心里做出了决定。他不能把木盒交给怨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男人跑到林风身边,将手里的桃木剑递给林风,说:“用这个,桃木剑可以克制怨灵,你拿着它,我来掩护你,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林风接过桃木剑,感觉手里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心里的恐惧也减轻了一些。他点了点头,跟着男人朝着村庄外面跑去。

    怨灵看到他们要跑,立刻追了上来,嘴里发出一阵愤怒的嘶吼。男人转身对着怨灵挥舞着桃木剑,桃木剑上发出一道微弱的光芒,怨灵被光芒挡住,暂时无法靠近。“快走!” 男人大声喊道,“我撑不了多久!”

    林风没有犹豫,转身朝着村庄外面跑去,他知道,只有自己安全地离开这里,才能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他跑过一座座破败的房屋,跑过那棵高大的老槐树,终于看到了村庄外面的土路。就在他快要跑出村庄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男人还在和怨灵缠斗,男人的身上已经被怨灵抓伤了好几处,鲜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

    林风的心里一阵愧疚,他不能就这样丢下男人不管。他停下脚步,握紧了手里的桃木剑,转身朝着怨灵跑去。“林风,你回来干什么?快走!” 男人看到他回来,焦急地喊道。“我们一起走!” 林风说,他挥舞着桃木剑,朝着怨灵刺去。

    桃木剑刺中了怨灵的身体,怨灵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起来。男人趁机跑到林风身边,拉着他一起朝着村庄外面跑去。怨灵想要追上来,可身体却在不断地消散,最终化作一阵黑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林风和男人跑出村庄,来到了越野车旁。男人靠在车身上,大口地喘着气,身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林风赶紧从车里拿出急救箱,帮男人处理伤口。“谢谢你。” 林风感激地说,“如果不是你,我今天恐怕就走不出这里了。”

    男人笑了笑,说:“不用谢,我答应过你父亲,要照顾好你。你父亲当年也是因为这个木盒,才和黑石村的怨灵结下了恩怨。当年那场瘟疫,你父亲是村里的医生,他想要研制出解药来拯救村民,可怨灵却认为是你父亲害死了她的家人,所以一直缠着你父亲。你父亲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才让你来找木盒,他希望你能解开这个心结,让怨灵得到安息。”

    林风恍然大悟,原来父亲背后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木盒,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完成父亲的遗愿,让黑石村的怨灵得到安息,让这个荒废的村庄恢复平静。

    雨已经停了,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微弱的光线照亮了黑石村的轮廓,也让林风看清了身边男人的面容。男人大约五十多岁,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却很锐利,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我叫陈叔,是你父亲的老朋友。” 男人一边说,一边接过林风递过来的水。

    林风点了点头,说:“陈叔,谢谢你昨天救了我。对了,这个木盒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怨灵一定要得到它?” 陈叔喝了一口水,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看着林风怀里的木盒,缓缓地说:“这个木盒是你祖父留下来的,里面装着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 瘟疫解药的配方。当年黑石村发生瘟疫,你父亲就是靠着这个配方,研制出了初步的解药,拯救了一部分村民。可怨灵的家人因为感染瘟疫较早,没有等到解药就去世了,所以她一直认为是你父亲故意拖延,才导致她的家人死亡,因此对这个木盒恨之入骨,想要毁掉它,让所有感染瘟疫的人都得不到救治。”

    林风惊讶地看着怀里的木盒,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木盒里,竟然装着如此重要的秘密。他终于明白,父亲临终前的嘱托,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个人的心愿,更是为了守护这份能拯救生命的配方。“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风问道,他知道,怨灵虽然暂时被击退了,但肯定还会回来找他们的。

    陈叔想了想,说:“我们现在需要尽快离开这里,回到城里,把木盒里的配方交给相关部门,让他们批量生产解药,以防类似的瘟疫再次发生。不过,怨灵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我们在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 林风点了点头,他知道,接下来的路程肯定不会平静。

    他们收拾好东西,坐上越野车,朝着城里的方向驶去。一路上,林风都在思考着父亲的故事,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总是很晚才回家,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当时他还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么忙,现在终于知道,父亲是在为拯救更多的人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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