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回程经过闹市时,宋连城掀开车帘看向窗外,正好看见了对面铺子挂出的转售信息。
脑中信息一闪,她猛然想起,好像前世这处是一座酒楼,且仅仅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做成了京中数一数二的酒楼。
如果自己提前将这铺子盘下来,也做一家酒楼,不奢望数一数二,就单单这个地理位置,与这处人流量,小赚一波,应该还是不难的。
正好,她还在想,宋墨给的那十万两该用来做些什么,这么快就有了实处。
若是这个酒楼能赚上一笔,那距离她早日脱离王府,独立自主就又更近了一步。
这样一想,宋连城再没有犹豫,立马就让车夫停车,下了马车直接往铺子而去。
铺子的主人是因为要离京回老家,所以才转售,宋连城提出先交一部分定金,然后七日后再来交后面的尾款,铺子主人也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宋连城手上有点银子,是进入王府后,老夫人与镇南王给的,还有一部分是母亲给的,足够交个定金了。
当场立了字据,二人签字画押,就等着七日后,一手交钱一手拿店铺的地契。
做完这些,宋连城揣好字据,上了马车。
宋连城这边刚上马车,那头一辆低调又不失奢华的紫檀木马车稳稳的停在了刚刚那家写着转售铺子前。
紧接着一身穿黑色锦袍,面若描金,目若朗日的年轻公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通身气质雍容,给人一种高不可攀之感,然而到了跟前一开口,却气质温润,一副温文有礼的模样。
“店家,你这铺子可是要转售?”
店家被来人的气质惊的一愣,他在京城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模样高贵,但又温润平和,不傲慢的公子。
回过神来,他赶紧道:“公子,你来得不巧了,就在你来之前,有人已经先一步买下了我的铺子,先来后到,真是对不住了。”
魏淮叙好看的眉微微蹙起,怎么回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怎么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手下铺子无数,但都没有这处的位置好,这里地处闹市,每日来往络绎不绝,高官显贵,贩夫走卒都会从这里经过,借着铺子的名义网罗消息最好不过。
这家铺子,他已经盯上好久了,好不容易最近听说主人要回老家,他赶紧赶来,却还是被人抢占了先机。
“公子,我真没骗你。”店铺主人指向宋连城刚刚离去的马车,“喏,就是刚刚那马车里的姑娘,人家定金都交了,我也不好出尔反尔。”
马车刚好经过拐角,一阵微风掀起车帘,正好露出宋连城的眉眼来。
魏淮叙顺着店铺主人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与宋连城目光对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这双眼睛,好熟悉,魏淮叙心中咯噔一下,某些记忆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他忍不住往前疾走两步,就要追上去。
马车里,宋连城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心中也是不由一紧。
晚云没瞧出宋连城的异样,倒是看见车外男人一直盯着她家小姐看,赶紧一把将车帘拉了下来。
“小姐,现在的登徒子真是越来越多了,瞧着那位公子长得人模狗样的,结果还是这副德行,见着个漂亮姑娘就忍不住想要追上来。”
又连忙朝着车夫喊道:“再快一点。”
马车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宋连城心中怅然若失,她想过会遇上他,但没想到是在这个时候。
马车外,魏淮叙看着那辆马车消失在街角,不由停住了脚步。
身后的侍从忍不住问道:“公子,要不要属下去调查清楚,然后再将铺子从她手里买回来。”
他以为魏淮叙是舍不得这家铺子被人抢了去。
不料魏淮叙却是摇了摇头。
“算了,既被别人买了去,我们再花大价钱买回来,这意图未免太过显眼,太子和老三都不是瞎子,若被他们查觉出端倪,我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便都白费了。”
“公子教训的是。”侍从恭谨垂首。
魏淮叙将心底里的异样情绪驱走,又展眉恢复到平日里的温和模样。
“有些时日没有见奚老二了,听说镇南王府新来了个小姑娘,我们去瞧瞧去。”
魏淮叙说着,很快就上了马车,也往镇南王府的方向去了。
镇南王府,宋连城刚一进院门,就有丫鬟来报。
“连城小姐,老夫人说您若是回来了,还请您过去一趟。”
宋连城只好转了方向,往老夫人的院子里去。
近来秋日转凉,空气里已经有些湿冷,甫一进老夫人的屋子,便觉一阵温暖来袭,驱散了宋连城自宋家滋生起的冷意。
“听说你去宋家了?还没用过饭吧,祖母专门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就等你呢。”
老夫人将宋连城拉着坐在了自己身边。
宋连城原本是在外头吃过了饭的,但老夫人这话,让她根本无法拒绝,便坐着陪她用起了饭。
王府另外一边,奚承夏的院子。
魏淮叙坐在桌边,语带调侃道:“我听说,你多了个妹妹?”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奚承夏脸黑的好似锅底。
“别跟我提这个。”
“怎么了这是?莫非这妹妹不合你心意?”
奚承夏想到宋连城自入府以来的所作所为,还有今日他收到从宋家传回来的消息,上次她将自己说的无比可怜,他当时还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结果今日转头她就能与宋家断亲,还从自己的亲爹手里讹钱。
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是个柔弱无依、受人欺负的,她简直比男人都要厉害好吗?
却天天在祖母跟前扮乖巧装柔顺,他奚承夏这辈子最见不得那种两面三刀之人。
“那个女人心思深沉,不在我之下,我奉劝你不要好奇,就算是日后偶然遇见,也最好离她远远的。”
魏淮叙不以为然,“真有这么厉害?”
“骗你不是人!”
魏淮叙笑了起来,“听说只有十四岁,你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
奚承夏翻了个白眼,大意是,信不信由你。
魏淮叙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但听奚承夏这么一描述,不禁有些好奇了起来。
“能令你这般烦恼的,还是个姑娘,我真是越发好奇了。”
奚承夏不想再跟他继续讨论宋连城,只能转移话题问道:“你去宁县如何?”
魏淮叙端着手中茶盏,品茗一口,一语双关道:“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