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琴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是说周浩然作弊？”
沈知意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还是不要在外面谈论这件事。”
夏语琴抿紧嘴点头，“那你有办法吗？”
“暂时没有。”沈知意靠在墙边，眼神放空，“不过百密终有一疏，他会露出马脚的。”
……
晚自习的考试是综合科，沈知意在考前去上厕所，路过十二班时，看见谢庭柯站在走廊上。
他背靠着墙，双手搭在台面上。
这会儿是晚读时间，学生都在教室里，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人。
经过上次有意保持距离的一番话后，沈知意这几天还没见过他。
现在狭路相逢，迎上他的视线，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硬着头皮打招呼。
可不过几秒钟，谢庭柯就移开了眼，似乎没有要和她搭话的意思。
沈知意有些意外，以往不管在什么场合，两人只要见面，就少不了他出言嘲讽两句。
她也没有要主动搭话的意思，低头快步路过。
从厕所出来时，谢庭柯已经不在走廊了。
沈知意收回目光，回了教室。
结束晚上的考试，她向李刚要了一份电子版的题目，转发给了许诺。
诺言：【你的语文是所有科目里为数不多能算得上优势的科目，正好省了我做这套题的工夫】
【其他科目我会在今晚上写完，明天早上八点到你家，讲解一下这次考试的题目】
南风知我意：【许老师，下周老师会讲这套试卷】
诺言：【他们讲了你就听得懂么？】
【还是说你觉得，我讲了一遍，老师又讲一遍，你就悟了？】
隔着屏幕，沈知意都能想象到许诺板着脸义正词严的模样。
【对不起，是我的自我认知浅薄了】
诺言：【今晚不要熬夜，早点休息】
沈知意回了个收到，就疲惫地阖眼睡去。
睁开眼时，车已经停了。
她坐起身，身上的外套滑落。
沈知意记得这件衣服是贺鸿彬的。
前座的人转过身，神情柔和，“小姐，您醒了。”
她看向窗外，是沈家别墅门口。
“你怎么不叫醒我？”
车内灯光昏暗，沈知意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听见他温凉的声音：“我叫了您几遍都没有醒，只好等安静继续等着。担心您着凉，所以擅作主张披了件外套。”
沈知意将外套递回去，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微哑，“谢谢。”
贺鸿彬接过，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小姐最近很累？”
“考试周而已。”
她推门下车，夜风拂面，让她清醒不少。
回到房间洗漱完，沈知意收到了许诺发来的消息。
果然，许诺已经将理综和数学的解题步骤详细整理成文档，重点难点都用红字标出。
沈知意不会怀疑当年理科状元的能力，她的作答就是标准答案。
满目的红晃得她眼睛疼，沈知意关掉手机，打算明天再看。
第二天清晨，门铃准时在八点响起。
许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纸袋。
她将纸袋放在玄关的鞋柜上，一边换鞋，“这是我奶奶做的饼干，带给你尝尝。”
沈知意一开门就闻到了香味，尽管刚吃过早餐，还是被勾起了食欲。
她欣喜接过，“谢谢许老师。”
许诺没有客套的空档，径直往里走，“去你房间。”
书桌前，许诺展开试卷。
她讲题时语速很快，逻辑清晰，偶尔抬头看她是否跟上。
沈知意越听越困，眼皮合上前，倏地听见轻叩桌面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对上许诺审视的目光，“你昨晚几点睡的？”
沈知意打了个哈欠，“没有人能在枯燥无味的课程里坚持听一个半小时不困。”
“那就先不讲英语试卷了。”
她一喜，以为能休息时，又见许诺拿出了数学试卷。
“讲这个简单点的。”
沈知意想起什么，打起了点精神，问道：“你花了多长时间写完这套数学题？”
“五十分钟，”许诺一边批改沈知意填在试卷上的答案，“这套题是有点难度。”
沈知意状似无意地问：“那如果有个学霸，每次都能半小时交卷，还能稳拿满分的呢，是天才吗？”
许诺的笔尖一顿，随即抬起头，“不可能。即使是顶尖竞赛生，面对这套包含复杂证明题和计算量的试卷，半小时也至多完成基础部分。”
她微微蹙眉，“我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天才，你们学校的？”
沈知意点头，“许老师，你听过周浩然吗？”
“没听过。”许诺在她的试卷下划上一道道叉，“我只会记住比我厉害的人。”
“难为许老师还能记住我，”沈知意单手撑脸，抄着刚刚拼写错误的单词，“他是我们班万年第一，更是常年年级前十。”
许诺说：“给我看看你们班之前的成绩单。”
沈知意手一颤，在纸面上晕开一道墨。
她求饶：“我之前的成绩是没眼看，但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改过自新，就不用翻旧账了吧？”
“不是要看你的成绩，”许诺扶额，“我要看看你说的那个周浩然。”
沈知意在班群里找到了以前的成绩表，将手机推到许诺面前。
她看完每次的月考成绩，眉心微拧，“还真是次次满分。如果有之前的数学试卷，会更有参考性。”
“也在群文件里。”
李刚对八班很上心，每次考试都会上传电子版的试卷答案，方便学生整理。
许诺浏览完题目，语气笃定：“周浩然有问题。”
哪怕是她的水平，都鲜少拿满分。
沈知意猜测：“我怀疑他是提前知道答案。”
“大概率是这样，”许诺鄙夷地哼笑了声，“要靠作弊获得满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这种人真是j……”
她忍住了使用粗鄙的词形容，改了口：“真是恶心。你有怀疑和他有勾结的对象吗？如果是老师的话，这种人有损师德，枉为人师。”
沈知意抄完最后一个单词，伸了个懒腰，“我不敢随意猜测，但至少现在认定了周浩然有问题，我还等着下个月竞赛他的表现呢。”
“奥林匹克竞赛？”许诺挑眉，“我两年前拿过金奖。”
沈知意对她的崇拜更进一级，“许老师，请你当家教的人怕是从京城排到法国吧，我妈是怎么请到你的？”
许诺搓了搓拇指，“当然是钞能力。”